重庆民间童谣儿歌大全

来源:中华大课堂

这里搜集整理的重庆童谣和儿歌,区别于幼儿园教的和书上载的。它脱离了说教和灌输,更具有儿童天真、浪漫、调皮的本性。多流行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,但很多童谣至今依然还在流传。不仅可供上了年纪的人回味往事,也对年轻夫妇跟子女游玩有所帮助。


童谣跟儿歌的区别:


童谣没有曲谱,只能说出来。如:胡萝卜,蜜蜜甜,看到看到要过年,娃儿要吃肉,老汉没得钱。童谣不光在儿童间流传,大人逗儿童玩耍时,也多念用童谣。念读童谣,一是要用重庆话,二是句尾要带儿话音,否则就没味道了。


儿歌跟童谣不一样是的,它可以唱出来,也可用乐器演奏,如:丢手巾,丢手巾,轻轻地丢在小朋友的后边,大家不要告诉他。快点快点捉住他,快点快点捉住他。


由于这些童谣和儿歌都是口口相传,在传播过程中多有添加修改,还有由于口音不同,或者儿童发音不准,所以每个地区流传的同一童谣存在些许差别,比如,把“城门城门几丈高”传成了“城门城门鸡蛋糕”等等。


“记者邱二锅”在搜集整理时,选取了最生动的版本(有的则将多个版本分列),是目前最全的重庆童谣和儿歌(少数下流的童谣在剔除之列)。下面将童谣和儿歌分别列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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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童谣


①玩耍游戏时的童谣


城门城门几丈高?三十六寸高。骑白马,坐轿轿,走进城门挨一刀。


我们都是木偶人,不能说话不能动,动了要打一百一, 因为时间来不及,就打一、十、一。


拉-拉-扯-扯-MSK(二锅至今搞不懂MSK是什么意思,可能纯粹是为了押韵吧)


排排坐,吃果果。果果香,接幺孃;果果甜,过新年。


有时游戏不好分队,就采取手心手背的方式:小朋友围成一圈,手藏身后,齐声喊“活——嘿!”一齐将手掌伸出来,出手背的是一队,出手心的是一队,如果人数分配不均,再来一次,直到分配公平为止。现在不兴说“活嘿”了,但方法一样,只是齐声道:白板、白心是瓢儿白!也有的采取点将方式:点子梅糖,玫瑰花糖,鸡倌下水,鸭倌退塘。一颗米,种到底,不是他,就是你;或者:点兵点将,点到谁人是我的大兵大将。


一二三四五,上山打老虎,老虎要吃人,黑了要关门,门对门,虎对虎,哈哈捉到中指拇(捉中指姆的游戏时用)


唱个歌,唱个歌,唱个猴儿摸耳朵;跳个舞,跳个舞,跳个猴儿摸屁股。  

我们两个好,存钱买手表;我们两个坏,存钱买尿罐。


推磨,摇磨,推粑粑,请嘎嘎(外婆);推豆腐,请舅母,舅母不来,拿个轿子抬,轿子一断,舅母哒个稀巴烂。


推磨磨,摇磨磨,推起粑粑嘿大个,隔壁婆婆来点火,粑粑不在十二个,那个婆婆才叫饿。


从前有座山,山上有座庙,庙里有个和尚,和尚在念经,念的是,从前有座山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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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,生活类童谣


红箩卜,蜜蜜甜,看到看到要过年,娃儿要吃肉,老汉没得钱


排排坐,吃果果。果果香,请孃孃。孃孃说我乖,给我买个木歪歪。果果甜,要过年,孃孃给我压岁钱。


对摔跤或被碰头的小儿:包包散,包包,莫给婆婆看,明天煮个大鸡蛋


妈妈嘢,嘢妈妈,妈妈是个老南瓜;爸爸嘢,嘢爸爸,爸爸是个推屎爬


张二娃,哒扑爬,哒倒地下喊爸爸,爸爸嘢,嘢爸爸,爸爸是个推屎爬;妈妈嘢,嘢妈妈,妈妈是个老南瓜!


一家子女多,吃得慢的洗碗筷,这是童谣定下的规则:先下席不管,后下席洗碗。


有人掉了东西,用这首童谣宣告:我捡到就是我的了:鸡公叫,鸭公叫,各人捡到各人要。


抱孩子出去玩时:幺儿乖乖,骑马上街街。


跟小孩游戏时:幺儿幺,捡柴烧,柴也不去捡,水也不去挑


栀子花,开两朵,大姨妈,来接我,猪烧柴,狗烧火,猫儿煮饭笑死我。


对打屁者:屁,屁,屁是人们的碳酸气。一不留意,冲出去。打屁的人,洋洋得意;闻屁的人,提出抗议——这就是扰乱了课堂秩序。


头白二白瓢儿白,谁人打屁我晓得。


形容拉屎:脚踏两方,手拿纸张,眼睛一鼓,叮叮当当。


还有的说得文雅一点:脚踏黄河两岸,手拿机密文件。前面机枪扫射,后面大炮支援。


对欺负人者:大欺小,癞疙宝;小欺大,不得怕。


看到月亮:月亮走,我也走,我给月亮背笆篓,笆篓提到衙门口。


家有小儿莫名其妙夜夜啼哭,大人无计可施,就写张黄符纸贴到外头,据说很灵:天黄黄,地黄黄,我家有个夜哭郎,过路君子念三遍,一觉睡到大天亮,还有:小儿夜哭,请君念读;小儿不哭,谢君万福。


耗子药,耗儿药,耗子吃了不得活,楼上闹了闹楼脚,哪个喊你啃我的布壳壳

(闹,重庆方言,毒的意思)


左,左,左右左,牙膏皮子佐洋火。你吃烟,我点火,烧到鼻子莫怪我(左:重庆方言,调换的意思)


大月亮,二月亮,哥哥起来学木匠,嫂嫂起来舂糯米,婆婆闻到糯米香,敲锣打鼓接姑孃。姑孃高,耍弯刀,姑孃矮,耍螃凯(螃蟹),你一碗,我一碗,打破锅儿我不管。


下雨了,小朋友没处去玩,很是不快,于是念道:天老爷,莫落雨,请你娃娃吃白米(那时生活窘迫,能吃上一顿白米干饭是最大的奢侈,所以,天老爷如果不下雨了,请他吃白米干饭,算是顶级待遇)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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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时候,二锅父亲所在的北碚陶瓷厂位于现在的北碚区天府镇翁家沟,四周围是农村。农民喂只鸡很不容易,而专叼小鸡的鹞鹰又很厉害,所以农家妇女只要见到鹞鹰在空中盘旋,就要“嗦和----嗦和----”地大声吆喝鸡崽躲避。儿童们也要唱童谣来赶鹞鹰:鹞子鹞子嗦和,嗦到对门岩脚。一枪把你打死,可惜我二两火药。

(嗦,重庆方言,嗾的意思)


还有一个关于鹞子的童谣:农村不管大人小孩,多在野外随处大便。顽童调皮,只要看到有人大便,就要吼叫:天上有个麻鹞子,地下有个狗屙屎;麻鹞子一飞,狗屙屎一堆;麻鹞子一缩,狗屙屎一坨。


雨后野外乱石上面,常有一种称为“饭螺蛳”的蜗牛觅食,即使偶有爬行的,一遇响动,也缩进脑袋,匍匐不动。小朋友们便蹲在石头旁边,朝着蜗牛念童谣:饭螺蛳,快出来,有人偷你青㭎柴。不一会儿,饭螺蛳果然伸出脑袋和触角,慢慢爬行起来。


墙角缝隙,常有黄色小蚂蚁觅食。小朋友常用食物引诱,让成群的蚂蚁来搬运食物,以看蚂蚁忙碌的样子为乐。穿着衩衩裤的小朋友们蹲在墙角,亮出白胖胖的屁股墩,看着进进出出的小蚂蚁,在那里念念有词,煞是可爱:黄丝黄丝蚂蚂,请你嘎公嘎婆来吃尕尕,坐的坐的轿轿,骑的骑的马马。前面的童谣念完后,跟着还要唱有曲子的儿歌:黄丝马马来了。黄丝马马来了。指挥员,走前边;战斗员,走后边。排成一条线,摇摇摆摆,多神气,多神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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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、没有具体意义,但朗朗上口,且可以增长数字或生活知识的童谣:


一二三四五,上山打老虎。三天不吃饭,回来挨屁股。


一二三,三二一,一二三四五六七,七六五四三二一。


丁丁猫,红爪爪,哥哥起来打嫂嫂。嫂嫂哭,背起包包回娘屋,一碗豆花一碗肉。


大姐粉粉白,二姐桃花色,三姐逗人爱,四姐去打扮,五姐五枝花,六姐抱娃娃,七姐凄怜怜,八姐害死人,九姐来吃酒,十姐来讨口,讨个光骨头,一路啃起走


张打铁,李打铁,打把剪刀送姐姐,姐姐留我歇,我不歇,我要回去打毛铁,毛铁打了三斤半,大人细娃都来看。


七十年代中期,四川达县一位叫陈官煊的儿童文学作家据此改编了儿歌:张打铁,李打铁,打把镰刀送姐姐。姐姐双手接,接过镰刀去割麦。一座山割了大半截。队长喊她歇,她不歇。她要割到山顶歇。割到山顶去摘月,摘下月亮当灯点,丰收晚上才闹热。


南瓜叶,两面倒,你说老子不买表,表买起,你不戴,你说老子不买菜,菜买起,你不煮,你说老子不买鼓,鼓买起,你不敲,你说老子不买刀,刀买起,你不磨,你说老子不买鹅,鹅买起,你不杀,你说老子不买鸭,鸭买起,你不喂,你说老子对不对


报告司令官,没得裤儿穿,扯了三尺布,缝条衩衩裤,昨晚流了尿,今天还没干。


六月天气热,扇儿借不得,有钱买一把,无钱该造孽。


公是公,婆是婆,公公踩到媳妇的脚,哎哟哎哟,扯都扯不脱


张二娃,走得跩,一个月的工资十八块,坐起撮箕到上海,上海的东西不好买,接个婆娘跩又跩,生个娃儿没得奶。


由于童谣均是口口相传,传播过程中因发音不准,导致走样,而且在传播过程中,又加入了新的元素,因此,很多重庆童谣不尽相同,但大同小异,如——


一、二、一,高鼻子洋人不讲理。踩到我的脚,啷个说?进医院,七八角。老婆婆说,划不着,一划划到牛角沱。牛角沱的人,大不同,身上穿的是灯草绒;脚一踢,华达呢;手一佬,金手表。帽子一戴,当权派。


【版本二】一、二、一,高鼻子洋人不讲理。踩到我的脚,啷个说?进医院,七八角。老婆婆说,划不着,一划划到牛角沱。牛角沱的人,大不同,身上穿的是灯草绒;脚一踢,华达呢;手一佬,金手表。抬起一看,八点半,赶忙跑到电影院。电影院,人又多。屋头悄悄做馍馍。你一碗,我一碗,婆婆回来舔锅铲。


【版本三】一,二,一,高鼻子洋人不讲道理,踩到我的脚,啷个说,进医院,七八角,医生说,要吃药,啥子药?膏药。啥子膏?牙膏。啥子牙?豆芽。啥子豆?豌豆。啥子豌?台湾,啥子台,抬你妈妈进棺材!


燕,燕,扯麻线,

扯,扯,张大姐;

张,张,割麻糖(念:汤)

割,割,稀饭坨;

稀,稀,薄荷鸡(薄在这里念“暴”),

暴,暴,雷公叫,

雷,雷,菠萝锤;

菠,菠,阳雀窝;

阳,阳,马儿郎;

马,马,切个萝卜煮嘎嘎。


一娃子,二娃子,三娃子上街买饼子;四娃子吃,五娃子死,六娃子上街买钱纸;七娃子抬,八娃子埋,九娃子跟到后头哭起来;十娃子问他哭啥子?他说五娃子死了划不来。


一娃子生病二娃子瞧,三娃子买药四娃子熬,五娃子死了六娃子抬,七娃子挖坑八娃子埋,九娃子一下哭起来,十娃子问他哭啥子,五娃子一去不回来。


大舅舅,二舅舅,弓起屁股打石头。大舅娘,二舅娘,弓起屁股晒太阳 。


二娃子,抬轿子,抬上坡,坝个窝,生个蛋,八斤半,吃了稀饭又吃面,吃了回去爬猪圈。猪圈垮,吃粑粑,粑粑臭,吃胡豆,胡豆香,打标枪。


今天洗脚,明天上学,今天洗手,明天讨口,今天洗胯,明天逗嫁。


虫虫虫虫飞,飞到对门坡,捡个饽饽蛋,拿回家里下稀饭。


麻糖(读:汤)麻糖,越吃越香,XXX吃了拉一裤裆(XXX就是想骂的人)。


青㭎叶,两面黄,守到老师哭一场,老师问他哭啥子?没得堂客洗衣裳。


小时候几乎每本小人书扉页上都写过这句劝人诚信的超级恐怖童谣:有借有还,再借不难,如果不还,全家死完!


阳雀鹊叫唤李贵阳,背起书包上学堂,书包放到桌子上,望到老师哭一场,老师问我哭啥子?我要吃老师的炒米糖。


跳橡筋绳时:黄葛树,黄葛丫,黄葛树下就是我的家,我家有个好姐姐,她的名字叫马蓝花。马兰花开二十一,二五六,二五七, 二七二八三十一; 三五六,三五七,三八三九四十一;四五六,四五七,四七四八五十一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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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.语和调皮捣蛋类童谣


对红眼病患者:火粑眼,烂罐罐,太阳出来惊叫唤(唤:读欢)


对跟屁虫:跟倒别个学,吃别个的臭脚脚。


对麻子:哆来咪发唆,麻子起窝窝。


麻子麻大哥,挣钱挣得多,买了一辆破吉谱,开到莫斯科,莫斯科的地雷多,炸死了麻大哥。


麻子麻大嫂,挣钱挣得少,买了一块破手表,七天走一秒。


对不爱干净者:花脸猫,偷油糟,婆婆看到打嘴巴(巴,在这里念包)


对淘气者:说你千翻儿,胯脚夹跟烟杆儿,说你讨嫌,胯脚夹个火钳。


对哭泣者:好哭狗,背尿桶,一背背到大门口。


对正在换乳牙的小朋友:缺牙巴,坐上席,处处拈到狗扯皮。

   

对口吃者:夹舌子,剪巴郎;打烂碗,卖婆娘(“郎”、“娘”要念平声)。


对不爱卫生者:那个娃儿,稀挖抓(肮脏),洗脚水,揉粑粑,尿罐水,舂糍粑,脑壳上的虱子做芝麻,身上的浃浃做喜沙(浃浃:污垢)。


骂坐中间的:叶子烟,两头尖,背时堂客坐中间。


骂走在最后的:火烧丁丁猫,我儿走尾巴;火烧包谷林,爷爷走不赢;火烧牛角沱,你娃跑不脱(“尾巴”的重庆话在这里的要读“威包”)


对理发匠:剃头匠,刮刮匠,不卖屁眼吃哪样?


对年纪更小但淘气的小朋友:小崽儿,你莫要骄(念二声),你妈住在化龙桥。好多号?十八号。打得你娃哇哇叫 。


小朋友在一起玩,有人做了坏事,另外一个就扬言要给大人告发,于是,另外一方小孩就要说:告,告,告,告你妈妈打广告。还有:告,告,告花子,太阳出来屙啪屎。


搬家,搬家,搬到茅厮喀喀,坐一屁股沙沙 。


对皮肤白净的大男孩:那个娃儿,白又白,打把阳伞,过江北,江北拢了,接个堂客,堂客跑了,还不晓得。


一群小孩在谈论什么,如有人问你们在说啥子,便有:啥子啥子两边开,你走茅厮我走街,买起草纸不拿你揩。还有:啥子嘛,阿诗玛,把你妈妈吊起打,把你爸爸当玩具耍。


无事生非时:XX你好,下河洗澡,米汤游泳,奋勇前进,跳下粪坑,英勇牺牲。


对破涕为笑者:又哭又笑,黄狗飙尿。鸡公打锣,鸭子吹号。


对欺负人大孩子:大欺小,癞疙宝,小欺大,抹桌帕。


对穿得漂亮的女孩:妖精妖怪,萝卜炒菜,先炒妖精,后炒妖怪。


对讨嫌的老头:老头老头,精蹦的鲫壳儿 。


对嘴扁的人(扁,重庆话读Bia,三声):bia嘴,bia嘴,爱吃凉粉儿。凉粉五分儿,爱吃葡龋儿(葡龋:荸荠)。葡龋八角五,爱吃鸡屁股。鸡屁股乓臭,爱吃腊肉。腊肉飞咸,爱吃汤圆儿。汤圆落老,把你妈气吹老 。


对老太婆:老太婆,尖尖脚,汽车来了跑不脱,骨碌骨碌lei下河,河头有个鬼脑壳(lei:滚的意思) 。


七十年代重庆有种地产货车“山城”牌。司机爱搭女乘客,于是,嫉妒的小朋友就吼:山城牌,高又高 山城牌的司机是骚又骚。还有:山城牌,高又高,胖子堂客把手招(长得胖也是一种错)


但在这里,长得胖就是一种福气。比如对女性胖子:你我他, 胖子妈,全国人民都爱她。还有:胖娃胖嘟嘟,骑马上成都。成都又好耍,胖娃骑百马,白马骑得高,胖娃耍弯刀,弯刀耍得圆,胖娃吃汤圆。


对臭美者:你美,你美,你鹰钩鼻子蛤蟆嘴,还有两条猪腿腿。


欺负弱小时:XXX的妈,是一朵花,隔壁的老头爱上了她; XXX的爸,是蝙蝠侠,天上飞来地下爬; XXX的爷爷是嫖客,一觉睡到眼翻白;XXX的婆婆是魂斗罗,拿起个棍棍夺夺夺。XXX系人名,不确定,碰倒哪个就骂哪个。所以不要惹重庆的小崽儿,不然把你的名字填进去,你爸爸妈妈、婆婆爷爷都要跟倒遭殃。


吹牛吹上了天(日白,就是说大话、撒谎的意思):说日白来就日白,日起白来了不得。对门杀乌龟,这边都晓得;血流几条街,臭了半个月。


日白就日白,日起白来了不得,三天跑湖广,四天跑川北,川北楼上歇,臭虫虼蚤多得结,菜刀杀虼蚤,满刀都是血,三天猪儿杀八百,外头端两碗,屋头汤汤都没得,堂客舔菜刀,舌头割脱大半截。


六月天气下大雪,麻雀冷死好几百,阴沟涨大水,轮船都开得,铁链子套起一板,板成两半节,灯草套起扭都扭不得。


你好, 你好,得不得了。风一吹,火一Piao,原来是个光条条。


对打屁者:打屁不说,屁眼烂脱。


对不起,对不起,放个屁来臭死你。


屁,屁,屁是人们的碳酸气。一不留意,冲出去。打屁的人,扬扬得意,闻屁的人,提出抗议。这就是扰乱了课堂秩序。


三十晚上大月亮,强盗进屋偷水缸,聋子听到脚板声,瞎子看到有人翻院墙,哑巴在喊逮到起,拜子跟到撵一趟,爪爪连忙拖手枪。抓到强盗的头发看,原来是个胖和尚(拜子:瘸子;爪爪:手残疾)。


王二娃,打酱油,罐罐滚倒河里头,扯起来,二两油,拿给妈妈炸馒头。馒头生了蛆,拿给医生医,医生医不好,拿给耗儿咬,耗儿咬个缺缺,我是你屋爷爷,耗儿咬个洞洞,我是你屋公公。


星期天的早上是雾茫茫,捡破烂的老头是排成行,老头一吸气,捡到一个望远镜。望远镜,会打屁,翻山越岭来到意大利。意大利的国王在看戏,闻到这个屁很生气,喊了两个士兵围住这个屁,喊了一个科学家研究这个屁,屁,屁,屁,是碳酸气,谁输了输就是这个屁。


墙上的冬瓜两边倒,你说老子不买表。老子买表你不戴,你说老子不买菜。老子买菜你不煮,你说老子不买鼓。老子买鼓你不敲,你说老子不买刀。老子买刀你不磨,你说老子不买鹅。老子买鹅你不杀,你说老子不买鸭。老子买鸭你不喂,你说老子累不累


拣了一分钱,到南泉。南泉的水,哗啦哗啦的流,我和你娃睡一头。你娃流了尿,我哈啦哈的笑,你娃流了屎,老子给你龟儿两耳屎。


那娃儿,过来耍,锅头蒸的红苕渣。你吃渣,我吃渣,把你妈妈吊起打(红苕渣,即粉蒸红苕)


对操哥(时髦青年):男式的头发,迎风招展,提个手提包,烂成八大块,的确凉衣服虱子起板板,的确凉裤子打齐连二杆,吃了一碗抄手舔了又舔,买了一个馒头选了又选。


我们两个好,存钱买手表;手表到了6点钟,急忙赶到文化宫;文化宫的人多又多,把你挤成屎坨坨。


对老师(严重怀疑这些娃儿的品德):老师教我人之初,我教老师爬母猪;老师教我性本善,我教老师爬猪圈。


老师教我人之初,我教老师喂母猪,老师教我性本善,我教老师划黄鳝。


老师老师再见,屁眼栽跟电线。

一二三四五六七,老师哄我的豆豆吃。我不给他吃,把我拉进办公室。办公室里人又多,杀个鸡公炖一锅。你一坨,我一坨,老师吃个鸡脑壳;你一点,我一点,老师吃个鸡屁眼。


张先生,李先生,打开后门放学生,学生跑,遭狗咬,一口咬到癞疙宝。


老师说我是好儿童,我说老师是屁眼虫。


二锅小时候就读的学校全称是:重庆市北碚区翁家沟初级小学。高年级的学生就改编成:虫虫都是北碚的蛆,翁家沟的猪儿咬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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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。政治类童谣


儿时很少看到穿军装的解放军过路。大凡看到解放军,儿童们都要念:解放军,慢慢走,我是你的好朋友。你拿枪,我拿炮,拿到台湾去打仗,打得敌人呱呱叫。


包包白,莲花白,里面装了个美帝国。


白沙白又白,参军打美国,美国投了降,白沙得表扬,表扬得得多,白沙扭秧歌,秧歌扭得好,白沙接嫂嫂(白沙:光头,如今是很酷的发型,四五十年前却多被人嘲笑)。


董存瑞,十八岁,从小参加游击队。炸碉堡,牺牲了,他的任务完成了。


周剥皮,周剥皮,半夜三更来偷鸡,我们正在做游戏,一把抓住周剥皮。


蒋介石,大坏蛋,坐起飞机丢炸弹,炸死人民千千万万,人民要他赔血汗,赔不起,敲沙罐。


蒋介石,龟孙子,坐起飞机来炸老子,黑得老子钻桌子。


蒋介石,鬼儿子,开起飞机来炸老子,把老子炸成个驼背子,进医院,要票子,医生说,没得药,我说我有药,他问撒子药,膏药,撒子膏,牙膏,撒子牙,豆芽,撒子豆,豌豆,撒子豌,台湾,撒子台,抬你妈妈进棺材。


毛主席,坐飞机,蒋介石,坐撮箕。毛主席,吃嘎嘎,蒋介石,吃粑粑(大便)。


毛主席坐的大飞机,蒋介石坐的烂撮箕。说起这童谣还有段故事:文革开始时,耍娃最小的堂弟才五六岁,跟院子里几个小伙伴一起念这童谣。小孩子哪懂什么飞机、撮箕之别?唱着唱着就念调了位置:蒋介石坐的大飞机,毛主席坐的烂撮箕,结果被造反派听到了,把我幺爸弄去批斗了很久,硬说是他教唆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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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、儿歌


四五十年前的重庆儿歌,有的有独立的曲谱,有的则是对耳熟能详的歌曲进行填词,但因水平有限,往往只能填写一两句,但这已经让顽童们乐于传唱了。


根据《真是乐死人》的曲子填词:想起了三年前,我还在幼儿园,穿一条衩衩裤裤,屁股在外边


《打靶归来》:一个拉一个,拉到派出所,派出所的所长就是我


《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曲》:同志们吃了碗豆,胡豆儿打屁乓臭。


《三大纪律、八项注意》:百货公司明天打牙祭,萝兜扁担甩他妈卖逼。


《歌唱二郎山》:二呀嘛二姨妈,劝你莫嫁给他,他在城里担挑挑,生活都没得法。落得三天绵绵雨,吹吹稀饭,都搞Nia那个都搞Nia。


《十送红军》曲子:拜拜参加红军,红军不要拜拜,拜拜打起仗来,暴露了目标。

(拜拜,重庆方言,瘸子的意思)


《祖国一片新面貌》:天也笑,地也笑,隔壁老头流了尿,你们不要笑哇。

有首儿歌不得不提,曲调很好听:说倒话,唱倒歌,山下的石头lei上了坡,昨天我从你们门前过,看见外孙诓外婆;先生弟弟后生哥,生了哥哥生外婆,妹妹已经嫁了人,姐姐还在托儿所。跟这首儿歌对应的有首童谣:清早起来头不头,阳沟踩在鞋子头,打开门来人咬狗,捡起狗来砸石头,得石头鲜血流。


还有一首儿歌是淘气的小孩子嘲讽老太婆的:阳光普照,祖国的山河,微微的暖风从耳边吹过。生长在最美好的时代,老太婆,祖国的花朵。


邀约小朋友斗鸡比赛:小崽儿,来斗鸡嘛。来嘛。斗倒莫要些嘛(些:哭的意思)。


文革期间的露天电影《地道战》《地雷战》不知反复放映了多少回。久而久之,电影音乐一哼就来,有的甚至按电影音乐开始填词。《地道战》中日军出城扫荡,音乐响起,儿童们就合着旋律齐声唱到:松——井的队、伍、来了!来了!  


还有,收获季节,老百姓趁着夜色抢收庄稼。音乐响起,儿童们合着旋律齐声高唱:队长说——明天割麦子,啦啦嗦嗦哆哆来来啦咪嗦。


《地道战》中,高老忠被日军发现,老忠急速奔跑,每到这时,满坝子的儿童们就合着电影音乐唱起来:老头——,后面有人在追你,老头——后面有人在追你......可惜顽童们只能填写这两句,后面就只好跟着音乐节拍,“港港港港”地乱吼一气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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